“可再生能源补贴最新第7批目录仅收录了2016年3月底之前并网的光伏发电项目,且目前补贴资金还未到位,造成了项目电站运营商的资金紧张问题。”全国政协委员、正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(下称正泰集团)董事长南存辉在今年全国两会提案中写道。他还介绍,国家补贴目录确认周期和发放周期冗长,申报程序烦琐,从申报到资金拨付时间跨度长达一年甚至两年以上,加重了拖欠问题。
南存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目前正泰集团光伏项目补贴被拖欠大约几十亿规模,去年“光伏531”政策后,光伏项目已经进入无补贴或者按补贴额定光伏装机量的新阶段,新项目不会增加补贴缺口,因此需要国家一次性解决历史补贴问题。
为解决历史存量电站补贴问题,南存辉建议,尽快出台可再生能源配额制度,建立绿证市场,启动绿色电力证书强制性约束交易,同时提高可再生能源补贴资金征收标准,加大征收力度,弥补资金缺口。
南存辉还提议,简化可再生能源电价附加的征收和补贴申报、审批、拨付方式,缩短补贴发放周期;同时免除可再生能源电价附加在征收、发放过程中的各种税费;出台配套政策,鼓励电站装机容量较大的企业发行绿债,对拖欠补贴项目进行资产证券化处理,减轻企业资金压力;建议财政部发行补贴式国债,既能解决补贴资金来源,也提升金融机构对光伏产业的信用评级,带动更多资金解决补贴拖欠问题。
国家能源局统计数据显示,2018年中国光伏发电新增装机超过43GW,累计装机达174GW。由于可再生能源补贴资金收取难度较大,且新能源行业超规模发展,导致补贴不堪重负。2018年中国光伏补贴缺口超过600亿元,包括光伏、风电在内的可再生能源补贴缺口总额预计超过1400亿元。(见财新周刊《巨额补贴难支光伏断奶》)
巨大补贴缺口不仅让光伏电站企业承受资金压力,同时也束缚了行业主管部门制定年度装机规模,影响价格、规模等政策出台进度。
自2014年起,中国光伏发电实行年度指导规模管理,由国家能源局下达年度建设规模指标,分资源区制定光伏标杆上网电价并随发展规模逐步降低。光伏电站标杆上网电价高出当地燃煤机组标杆上网电价的部分,通过可再生能源发展基金予以补贴。从2012年开始,财政部不定期公布可再生能源电价补贴目录,进入目录的新能源项目才有资格向可再生能源发展基金申请补贴。
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原研究员王斯成此前表示,目前纳入可再生能源补贴目录的只有50GW,2016年以后建设电站仍有大约120GW需要补贴,但是可再生能源第8批目录何时申报尚不清楚。
2018年11月,国家发改委、能源局针对可再生能源电力配额制第三次公开征求意见。第三版意见稿提出,承担配额义务的市场主体可通过购买可再生能源电量、认购可再生能源电力绿色证书等补充方式完成配额,意在兼顾解决部分补贴缺口问题。虽然文件明确,自2019年1月1日起正式进行配额考核,但截至目前正式文件仍未出台。
此外,中国可再生能源电价附加从2016年1月1日起,已由此前的1.5分/千瓦时提高到1.9分/千瓦时,在当前着力降低企业及社会用电成本背景下,进一步提高可再生能源电价附加征收标准恐有较大难度。
不过,今年起中国光伏建设管理机制将迎来新变化。以市场为导向、政府不再定规模,未来光伏建设将以补贴额确定装机容量,对不同项目进行分类管理。国家能源局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司副司长李创军表示,2019年光伏政策可总结为五句话:财政部定补贴规模、发改委定补贴上限、能源局定竞争规则、企业定补贴强度、市场定建设规模。